把生育与保障房和养老金挂钩，在当下中国可行吗？

作者莫开伟系中国知名财经作家

最近，网上不少人在热议厦门大学教授赵燕菁关于“将生孩子和保障房、养老金挂钩，下调不生孩子的资本份额”的提议。赵教授的这个观点引发舆论争议，众说纷纭，有赞成者，有反对者，真是莫衷一是。尤其有网友觉得赵教授的话很不公正，是在有意“惩罚”不生孩子的人。

对于舆论媒体的讨论以及一些网友的热议，赵教授正式出面回应，坦诚谈了自己的观点，并说有些网友存在断章取义行为，并没有全面了理解他的观点精神实质，但他觉得抱定对社会负责任的态度建言，不会为了取悦网友的感受而随意改变自己的观点。

综合归纳赵教授的观点，主要集中包含五方面内容：一是生育与资本挂钩并不会损害社会公平。多生孩子意味着家庭的投入加大，而获得保障房养老金的奖励是对多生孩子家庭的一种鼓励，而且只有这种奖励才会在未来为社会提供更多的社会创造价值，提高社会的保障功能。确立，从当前社会现实看，多生孩子未来也会对社会创造更大、更多的财富，仅仅缴交养老金一项就会对会社产生很大的影响力；如果没有人生孩子了，将来没有人缴交养老金，那么很多的老年人可能会领不到养老金，国家养老基金有可能断供。所以，奖励多生孩子的家庭不会不会损害社会公平，反而会促进社会公平的实现，如果没有人缴交养老金，老无所养还谈什么社会公平？二是多生孩子可以解决社会养老的代际统筹问题。就是说，生孩子就是为了解决未来养老存在的很多问题，从经济学角度看，生孩子就是对自己未来养老的一种投资，在当今中国社会尽管社会保障体系不断完善，但家庭养老依然是我国最为重要的场所或方式，没有孩子、尤其是不生孩子的人在未来养老可能会存在很多意想不到的问题：从养老个体看，养老金因为物价上涨、生活水平提高等因素而使购买力变得越来越低，需要子女提高赡养补贴或其他服务，否则养老生活难以为继；对于一个国家来说，养老金水平的不断提高，需要后续养老金缴交者的不断补充，才能使政府养老基金有能力应对社会养老不断高企的需要，而如果家庭少生孩子或不生孩子，则后续养老金缴交有限，政府财政终究无法肩负起养老金水平不断提高的重任。

三是生育孩子与资本挂钩是社会进步与发展的必然趋势。赵教授觉得家庭就是非货币的跨生命周期配置资源，如果金融手段替代了家庭的功能，家庭就会解体；而目前社会就会原子化。家庭这种千百年发展下来的社会资本就会消失。如果我们将金融和家庭而不是与个人挂钩，家庭的价值就会继续存在。社会治理的成本就会通过分担给家庭而降低。而家庭生育孩子实际是一项有益的投资，只有当投资的收益大于成本时，才有家庭愿意多生小孩，所以奖励多生孩子家庭是必要的。四是奖励多生孩子的家庭可以跳出很多经济发达国家的人口萎缩怪圈。目前全球不少经济发达国家在经济发展到一定高度，人民收入大幅增长，社会福利不断优越之后，人们的生育愿意反而降低，这似乎是人类一种普遍而共同的规律。目前中国已跃入中等收入国家行列，加之受到西方生育观念的影响以及几十年抑制多生孩子观念的禁锢，全民生育意愿普遍下降，唯有实施真金白银的资本（或物质）的奖励性措施，才有可能真正激发民众的生育意愿，其他口号式的鼓励或许民众只能当成茶余饭后的谈资而已。在当前情况下，即便有资本（物质性）奖励性措施，也不见得能激起民众的生育意愿。五是鼓励生育只有从公共服务入手才最有成效。政府掌握的资源主要是公共资源，比如保障房、养老金，还有就学、交通、就医等，是各级政府统筹与运用的主要公共资源，只有将这些公共资源向多生孩子的家庭适当倾斜，让大家都知道生孩子的重要性及其对社会的作用，才能激起民众生育意愿，而不生小孩或少生孩子表示其自我主动放弃对公共资源的享受，这是两厢情愿的事情，也不存在不公平的问题。现在政府试图通过延迟退休的方式来弥补养老金的缺口，但延迟退休也会带来很多的社会问题：影响行政效率，增加现有单位运行成本，还会阻止更多年轻人的按时就业。而且目前延迟退休也会受到许多因素的限制，还有不少人反对延迟退休，尤其延迟退休如果没有更多年轻就业人员的补充，这种延迟也是有一定限度的，不可能无延期延迟。由此，当前延迟退休其实陷入了一种事实上的尴尬局面。

显然，赵教授的观点是站得住脚的，我本人持支持态度，相信很多朋友也会投上赞成的一票，希望中央决策层能够及时采纳赵教授的建议，把中国生育工作搞得更好，让中国人口增长进入一个预定的合理轨道上，为中国社会经济长远可持续发展奠定坚实的人口基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