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廉典范 流芳琼崖

海瑞画像（资料图片）

海口府城红城湖路海瑞故居。记者 李幸璜 摄

    中国历朝历代，但凡清廉自律、为民请命的官吏，总被世人所传诵。

　　搜寻史料，海南历史上也出现过不少循吏，特别是明代，除了家喻户晓的海南籍清官海瑞，原籍江苏宜兴的琼州知府徐鉴，受皇帝委任，到海南后励精图治，使得“民俗为之一变”。

　　除了这两名被奉为典范的官员，还有一名女性也应被世人所记，她的丈夫正是海南历史上有名的进士黄显。黄显功成名就前，妻子林氏与他同守清贫，黄显进阶富贵后，林氏并未贪图安逸，依旧勤俭持家，相夫教子，为黄家又培养出一名进士黄弘宇，“父子进士”的佳话也为后人所传诵。

　　海南自古就不乏厉行勤俭节约，反对铺张浪费的人物，他们或是本土走出去的清官，或是外来的贤能廉吏，他们的故事，对今天的官员来说，无疑是一面镜子。

　　追忆这些历史先人，不仅能为今人树立良好典范，也能给当世输送出一股股正能量，催人奋发。

　　徐鉴：

　　为民办实事的好知府

　　明朝以前，孤悬海外的海南岛是个犯人流放之地，不为统治者所重视。明朝建立以后，开始打破这种格局。

　　“明朝初期十分重视地方吏治，当权者开始委派能力出众的京城官员来治理海南。”海南师范大学文学院教授薛泉介绍，特别是仁、宣时期，君臣关系比较融洽，官员到地方上任后励精图治，留下不少佳话。

　　江苏宜兴人徐鉴就属于这样的京城“空降干部”，宣德五年（1430年），受明宣宗朱瞻基委派，时任户部郎中的徐鉴来到海南，出任琼州知府。　　

　　详细记载徐鉴在海南执政的史料不多，海南进士丘濬曾为他写过一篇《明故琼州府知府加赠资政大夫礼部尚书兼文渊阁大学士徐公神道碑铭》，里面较为详细地记载了这段历史。

　　丘濬记述，明宣宗继位初期，天下太平日久，吏惰民疲，不少地方官员贪污腐败严重，执行力较差，导致百姓无业可就。明宣宗还特地叮嘱徐鉴：“琼在万里外，尤艰其选尔。”

　　明宣宗还要求徐鉴：到属地去视察的京城官员，凡是越职违法的，一律如实禀报；下属官员中，凡有玩忽职守的，立即押解进京。

　　徐鉴上任后，果然遇上一拨喜欢吃拿卡要的宦官。琼州特产很多，姓阮、韦、冯的3位宦官，每年必来搜刮一次。其中，阮官员有后台撑腰，最肆无忌惮。其他两人见徐鉴“端严劲正不可犯”，又是皇帝亲自任命的官员，所以稍稍收敛。不久，阮官员北上返京，就因为搜刮民脂的事被朝廷治罪，指使他胡作非为的宦官袁琦也被抓了起来，并将他们的罪状公告天下。

　　除了不让贪官搜刮民脂，徐鉴还为琼州百姓做了很多实事———节省财政支出、宽限百姓债务，体恤民众疾苦，使得民力逐渐恢复；徐鉴还教授百姓很多农种技术，兴建学校，使得“民俗为之一变”。

　　1434年，徐鉴在任上离世。“三州十邑之民，方爱戴祝颂之无已，而公病不起矣，时宣德甲寅九月二十六日也。远近闻讣，巷哭家祭如丧所生”，徐鉴灵柩返乡当日，送别的百姓围满了海边，直到看不见船才肯回去。

　　海瑞：

　　耿直廉正的大清官

　　海瑞，这位从海南走出去的官员，一直被奉为刚直清廉的典范。他的事迹也一直为后人津津乐道。

　　海瑞生于海南琼山，嘉靖三十七年（1558年），他从福建平南教谕任上被提拔为浙江严州府淳安县知县。据《明史》等各种史料记载，刚上任的海瑞，为了整顿吏治，先是以身作则，“布袍脱粟，令老仆艺蔬自给”，“洁己临民，省财节用”，他平时穿着朴素的布衣，要求仆人们自己开荒种菜。老母亲生日时，平时省吃俭用的海瑞也才“买肉二斤”。

　　“明朝给官员的俸禄是历朝历代最低的，很多腐败官员经常从百姓身上搜刮油水。”薛泉教授说。

　　即使拿着很低的俸禄，海瑞也是“俸薪外不取丝粟”，他还要求下属不得侵占民财。对于铺张浪费、讲究排场的官员，耿直的海瑞更是深恶痛绝，即使是自己的顶头上司，他也不给面子。

　　有一次，浙江总督胡宗宪的儿子路过淳安县，住在县里的官驿里。海瑞曾立有规矩：不管达官贵戚与否，一律按普通客人招待。胡宗宪的儿子哪受得这般待遇，看到驿吏送上来的饭菜，认为是有意怠慢他，当场把驿吏捆绑起来，倒吊在梁上。

　　海瑞闻讯大怒，他对属下说：“过去胡总督按察巡部，命令所路过的地方不要供应太铺张。现在这个人行装丰盛，一定不是胡公的儿子。”他派人将胡宗宪的儿子抓起来，没收了他身上的几千两银子，随后派人向胡宗宪报告。胡宗宪吃了哑巴亏，但也不好治海瑞的罪。

　　此后不久，都御史鄢懋卿视察时路过淳安。鄢懋卿是严嵩的同党，平时巡察各地总少不了搜刮一番。他还好讲排场，巡察时携妾随同，“妾装五彩舆，十二女舁，令长跪上食，厕饰文锦，溺器用白金”。海瑞对此十分厌恶，当鄢懋卿一行经过淳安县时，酒饭供应的十分简陋，海瑞还故意放言：本县邑狭小，不能容纳众多的车马。鄢懋卿十分不满，但听说胡宗宪都吃过海瑞的亏，因此只好悻悻而去。

　　为了这件事，鄢懋卿对海瑞怀恨在心，后来，指使他的同党在明世宗面前狠狠告了海瑞一状，海瑞因此被撤了淳安知县的职务。虽然遭到排挤，但性格刚硬的海瑞仍敢痛斥官场歪风：“夫绢出于桑，粮出田亩，朝廷取民，不为厉也；加派增赋，动以朝廷为口实，为欺与谤，抑何甚哉！”

　　“在当时腐败的官场，正直的海瑞绝对算得上是‘异类’。”薛泉认为。海瑞去世时，“仅存俸银十余两，旧袍数件”，“无子姓兄弟一人在侧”，要靠同僚王用汲等人捐助才能入殓。

　　虽然去世时境况凄凉，但丧讯传出后，震动了朝野，皇帝“辍朝悼伤”，并派官员护丧归葬，“丧出江上，白衣冠送者夹岸，哭而奠者百里不绝，家家绘像祭之”。

　　林氏：

　　甘于清贫的贤内助

　　黄显是海南明朝的进士，他的儿子黄弘宇也是进士，这对“父子进士”堪称海南历史一段佳话。而这份家门荣光，离不开黄显妻子林氏的功劳。

　　林氏去世后，在黄弘宇的请求下，海瑞为她撰写过《黄恭人林氏墓志铭》，文中对林氏有些许记载。在海瑞笔下，林氏堪称一名“贤内助”，她生于富贵家庭，自嫁入黄家，她就甘于清贫，不管日子多苦，她从不因琐碎的事情影响丈夫求学之心。虽然“脱富而贫”，但她的“从夫之义”从未改变，更没有表现出任何不满之意。

　　正是因为林氏的勤俭持家，黄显不仅有出外求学的资本，而且也不用操心供养父母的花费。年方25岁，黄显考中举人，19年后，又登科进士。但此时，家庭经济未见充裕，而林氏依然安贫处之；又过4年，黄显才被授予西曹主事，由于无外差之事，呆在京城内连衣食都很困难，但林氏对此依旧毫无怨言。

　　嘉靖二十九年（（1550），黄显升任临汝刺史，俸禄有二千石之多，生活境况较之以往大不相同。虽然丈夫官居显要，但林氏依旧当好他的“贤内助”，她跟官仆一起种菜织布，乐享清贫生活，有人为此称她“秀才小家”，她却不为所动。

　　海瑞认为，“黄氏厥子若孙，于琼称盛，经史精微，暾江之力”，但说到教育后代，夫人林氏的功劳更大。

　　黄显晚年日益放纵自我，林氏为此越加操劳，事无巨细都打理得井井有条。海瑞不得不感叹：“以一妇人而天资近道有如此！”（文\海南日报记者 陈 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