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启敏：黎族骨簪“末代”传承人

骨簪是白沙地区黎族妇女的精美头饰。 本报记者 于伟慧 摄 
 

　　黎苗文化保护山区行

　　如今在黎族地区，骨簪已经难得一见，掌握骨簪制作技艺的老艺人也都离开人世。白沙黎族自治县文化馆职员王启敏，黎族骨簪的最后制作者，也成了一个孤独的存在。

　　在海南的收藏市场，一支黎族传统的精美骨簪，价格超过万元，价格如此之高，除了物以稀为贵外，还因为骨簪蕴藏着丰富的黎族文化密码，和黎锦一样，是解读黎族文化的媒介。

　　8月27日，白沙县城牙叉镇的天空飘着细雨，记者跟随40多岁的王启敏，走进他的家，走进他的骨雕世界。

　　偶然结缘

　　王启敏家的房子有些老旧，二楼的一间小屋子便是他的工作室。在屋子的墙壁上，挂着一些动物的骨头，桌子上摆放着一些骨簪的成品和半成品，还有刻刀等。

　　如今，当世人渐渐了解黎锦、龙被等珍贵黎族文化遗产时，骨簪却仍披着神秘的面纱，只有在白沙较偏僻的山村，才能见到润黎妇女佩戴的人形骨簪。

　　王启敏和骨簪结缘是在1993年。当时，王启敏随国家博物馆工作人员在白沙进行文物普查，来自北京的专家宋兆麟看到骨簪技艺正在流失的现状，很是担忧，便告诫王启敏，一定要向老艺人学习，将骨簮技艺继承下来。王启敏立即一口答应。宋兆麟回到北京后，就买了一套刻刀，给他寄了过来。

　　拜师学艺

　　学习骨雕，并不是件容易的事，由于骨簪的花纹图案丰富多彩，风格各异，花纹图案不能预先画模，而是雕刻者根据自己对图案的构思和理解直接刻上去的。可喜的是，王启敏从小就爱画画和雕刻，这为他学习骨雕提供了基础。

　　从1993年起，王启敏开始跟黎族老艺人符亚国学习骨雕，在老艺人的精心指导下，他渐渐地学会和掌握骨器制作和骨雕技艺。

　　王启敏拿起桌上的一支骨簪，向记者介绍骨簪的制作工艺：人形骨簪的材料，一般选用牛腿骨，有时也用别的兽骨，如鹿腿骨，但不多见。

　　选好材料后，第一道工序是将骨放入水中浸泡，使骨髓、残存的肉丝、油脱掉，并用清水反复冲洗干净、去味，晒干后用小钢锯或利凿按规格将之割成长条形状，接着放在砺石上磨平、磨光滑。

　　第二道工序是用锋利的凿子或刻刀把人头像及各种花纹图案镂刻在骨条上。刻完后涂上一层黑烟或深蓝色的植物(大青叶)液浆为颜料，使之浸入刻痕中，再打上蜂蜡固定。

　　最后一道工序是用磨擦法(抛光)将骨条表面上多余的涂料和蜂蜡磨掉，就显露出黑白或蓝白相间的花纹图案，一支精美的骨簪就制成了。

　　就在王启敏学会这门技艺并开始着迷时，符亚国也离开了人世。王启敏成了白沙乃至全省唯一掌握骨簪雕刻技艺的人。

　　后继乏人

　　看着眼前这位其貌不扬的中年男人，很难想象桌上那精美的骨簪竟然出自他手。更很难想象，一枚小小的兽骨上，能雕刻出如此精彩的花纹，如此精美的文化密码。

　　王启敏说，刻制一支骨簪大约需要5天─12天的时间，主要看雕刻者的熟练程度。雕刻是一种技艺含量很高的活，雕刻者要具备一定的艺术造诣和雕刻技艺，同时要细心、有毅力。这也是骨簪雕刻难以传承的一个原因。

　　王启敏曾物色过一些年轻人，想把这项技艺传给他们，但竟然没人愿意学。一方面是因为此项技艺还未列入非遗保护名录，缺乏财政资金的支持；另一方面，市场还未打开，王启敏偶尔也会卖出一两件骨簮作品，价格在两千元左右，但总体上能销出去的极少，无法形成对创作的激励动力。

　　这项独特的技艺能否后继有人？这成了王启敏最大的心病。（记者 于伟慧 特约记者 陈志强）